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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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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前夕

高層之間鬥爭的緊張氛圍並沒有蔓延到大街小巷。

一年一度的夏日祭還是照常舉行。

自收容了砂忍村的忍者後,今年夏日祭的人格外多,繪制著紫藤與櫻花的燈懸掛在街道兩側,在黑夜中散發著朦朧柔和的暖黃光暈。不遠處有人品竹彈絲,風將悠揚婉轉的旋律送到每一處角落。

幾個孩子舉著亮晶晶的蘋果糖,嬉笑打鬧。

短暫的快樂撫慰了戰爭帶來的傷痛,木葉平民熱情地接納了遷徙而來的砂忍村民,為了讓他們有更好的居住環境,火影已經同意拓寬村落的邊緣。

現在的木葉面積大了不少。在夏日祭從頭走到尾,時間要比以前多上一倍有餘,暗部和忍者的任務量也劇增。

阿七和穿著常服的奈良忍者並肩走在街道上。

借著喧鬧高昂的氛圍掩人耳目,對方假裝陪同逛街,一邊低聲細語地向她匯報著奈良一族關於第二季度的財務收支情況,雖然結果並不是十分理想,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傾軋了日向宗族的生存空間。

更值得品味的是,日向一族內部最近正在鬧分裂——

由於奈良惡意打壓的影響下,日向一族經濟愈發低迷,宗家原本答應給分家的俸祿比往年縮減了一半有餘,並且砍去了曾經一貫以來都有的新年福利,反之由於宗族內部財政緊縮,派給分家的任務量也愈發艱難繁重起來。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收買人心,尤其是在寧次一事過後,會出事是必然的。

分家並非所有人都是懦弱無能的。

有過日向日差,有過日向寧次,也自然會有別的有志之士脫穎而出。不甘屈居人下的他們自然也想擺脫「籠中鳥」的困局,想擺脫血緣上帶來的階級束縛,也不願再當維護宗家顏面的工具。

腐朽沒落的宗家,很快就會成為政/治博/弈裏的一枚棄子。

兩人走著走著,迎面撞見了穿著藍色浴衣,隱藏在人群之中的褐發少女。下屬雖然沒見過冷泉月,但他見到上司的腳步停下,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十分有眼見力地說了句“告辭”,便匆匆離開了。

冷泉月取代了他的位置,陪著阿七一起「逛街」。

她遞給她一顆還沒拆封的蘋果糖,低聲道:“審訊報告已經出來了,白絕的屍體也按照您的吩咐交給大蛇丸了,等進一步的研究報告出來以後,我會立刻飛鷹傳書給您。”

回想起白絕的模樣,阿七暗覺麻煩:“結果如何。”

冷泉月回答:“可以確定是分/身之一,擁有某種可以游走於地底的能力,可用於自保或者偵查,沒有任何進攻能力,思維邏輯清晰敏捷,卻沒有常識可言,性格啰嗦,具體構成部分還需要等待進一步的研究。”

頓了頓,她又問:“您明日出發去雨隱的話,真的不需要我陪同嗎,我有些擔心……”

阿七咬了一口蘋果糖,不禁皺眉:“你待在木葉,留心大蛇丸和曉。”

面無表情地嚼著有些苦澀的蘋果,她的眼眸不禁微微轉動起來,似乎在逡巡著什麽似的。

冷泉月立刻就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找垃圾桶,或許是受節日輕松愉快氛圍的影響,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開口:“大人,這是我花了好些錢買的,您要不賞個臉吃完……等等,是不是不太好吃?”

何止不好吃,這簡直是她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食物。

阿七並不賞臉:“難吃死了,哪個攤位買的,多少錢?”

冷泉月擡手,弱弱地說了個數字。

——是一個不算便宜也不算貴的數字,如果孩子哭鬧撒嬌著想要的話,長輩們也不會拒絕,雖然最後還是會被劣質糖精和快要腐爛的蘋果惡/心到丟進垃圾桶裏。

而那些小商販卻可以在這一年賺得盆滿缽滿。

然後在第二年周而覆始。

大家對夏日祭的寬容是有限度的,一旦他們的期待值減少,就不利於木葉的經濟持續發展。

想了想,阿七又咬了一口。

再確定還是很難吃後,將蘋果糖塞回冷泉月的手裏,冷聲道:“給我取消他以後入場夏日祭的資格,順便調查下他背靠的家族,排除是奈良後,一律以取締明年入場資格處理。”

“這種東西不要再拿到我面前來。”

一番責問下來,冷泉月只覺滿臉羞紅,額頭冒出了細汗。

剛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氣氛,就看見阿七從袖口裏取出一袋子銀錢遞過來,吩咐:“找個人,你倆今晚把這條街全部試吃一遍,把有明顯濫竽充數的攤位編號記下。”

這樣吃……肯定會長胖的!

冷泉月用眼神無聲抗議但被無情拒絕。

***

淩晨三點半的時候,綱手姬在溫暖的被窩裏被阿七薅了出來。

大開的窗戶送來了夏日燥熱的暖風,老舊的空調機不得不再次開始運作,壓縮機發出了嗡嗡震動的聲響,幹燥的冷氣再次溢滿房間。頂著一頭淩亂的金發,綱手姬雙目無神地控訴:“有什麽事不能明天早上說?”

“我聽說漩渦鳴人還不能完全尾獸化,”阿七坐在窗臺上,清冷的月色勾勒出脊背流暢的輪廓線條,被黑色長褲包裹的腿筆直修長,她笑容輕緩:“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他送去雲隱學習,您覺得呢?”

“雲隱……”綱手姬撓了撓頭發:“你是說殺人蜂奇拉比?”

阿七不可置否,繼續道:“自來也大人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教他的,這已經超綱了,對鳴人來說,奇拉比是更好的老師,如何學會控制尾獸,是他能夠正常在木葉生活的基礎。”

聽著有些道理。

但木葉與雲隱因日向的事曾經有過一些糾葛,雖然大敵當前需團結一致,但上位者們總是會有些介懷。

好在綱手姬年紀上漲,但還沒老舊到那種地步。

沈吟片刻後,她同意了:“好吧,這件事我會和雷影聯系。”

“不用這麽麻煩了,我白日裏已經聯系過雷影了,他告知我會派人來接九尾,我們這邊就讓……天藏和小櫻陪同吧。”阿七考慮得比她都要周全。

綱手姬從睡意中逐漸清醒。

有些狐疑地問她:“你什麽時候聯系的?”

阿七回答:“就在自來也大人回來的那一天吧,用無線電聯系的。”

像是變魔術似的,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印著奇拉比半/身像的演唱會門票,十分大方地晃了晃:“作為學費,我十分有誠意地包場了他弟弟的演唱會,只是很可惜我明天要去雨隱,就送給你看吧。”

“你和雷影……什麽時候認識的?”綱手姬問。

阿七理所當然:“研發科技項目的事情……他們交給我了,所以一直有聯系。”

似乎想到了什麽,綱手姬的臉色變得很差。

“我怎麽不知道這些事,”她掃開那一堆演唱會的門票,從床上站了起來,郁悶地質問道:“權力變大了就可以先斬後奏嗎,鳴人那件事你恐怕還沒和自來也說吧,是想要成為第二個團藏嗎,要不要我讓位給你當這個火影?”

阿七安靜地看著她,黑眸深邃如曜石,吸收了所有月光。

就在綱手姬以為自己的話戳痛了她的心,想說些什麽挽回一下的時候,就聽見對方低笑著反問:“有這必要嗎,我想沒必要吧,這個火影之位當初就是我安排給你的,如果我想要,隨時可以換人。”

此話如平地起驚雷,綱手姬不由得心神大震,瞳孔緊縮顫動。

“……什麽。”

“不如在家等我凱旋吧。”

好心地幫她關上了窗,黑發宇智波站在夏風中,隔著玻璃與她對視。

沿著街道溯起的風隨意地漫過樹梢,揚起了她蓬松的黑發,陰影沿著那張精致危險的側臉蔓延上眼角,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今時今日,綱手姬終於反應過來——

或許眼前的這個人本就是潛伏在黑暗深淵中的一條惡龍,只不過吞噬了另一條惡龍,此刻終於試探著向這個世界伸出了尖銳鋒利的爪牙。

這個夏天,美麗又兇險。*

***

時間來到了第二日傍晚。

夕陽散發著迷人的餘輝,像一枚燃燒的金幣。*

到了集合的地點,自來也才發現前往雨隱的人並不只有名單上的人,除去兩個帶著天狗面具的親信外,額外還有四名暗部在背後遠遠地跟著。

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後,領頭的人悄悄給他打了個手勢。

——他們是火影額外派來的,打著保護的名義,實則是為了監視此次行動。

自來也下意識地看了眼阿七的背影。

她走在前面,對他們之間的「交流」貌似渾然不覺,也不在意。

這支隊伍是提前訓練過的,行動有序且組織嚴密,自來也本以為會看見虐待團藏族人的行為並沒有發生,阿七只把他們當成普通下屬來看待。兩個日向族人都是由分家派來的,不擅長作戰,只擅長偵查。

而這位年輕的高層沒什麽架子。

她對吃、住的環境都很隨意,不太愛說話,但一開口就是標準圓滑的客套,也不喜歡和人接觸,更拒絕了看《親/熱/天堂》,從幾場小打小鬧的刺殺來看,她的忍術和體術都處於頂尖水準。至於幻術……自來也目前還沒看到她動用過寫輪眼,但情報上著重標註。

但他知道他在觀察的同時,對方也在暗中觀察他。

在出發第二日的黎明時分,一行人總算抵達了雨隱的邊緣地帶。

滾滾東流的江水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裏與火之國完全不一樣。天空晦澀陰沈,壓低的雲厚重沈悶,夏季的燥熱被驅散地無影無蹤,被大雨淋濕的建築以一種扭曲詭異的姿態佇立在江面的對岸,放眼望去,整個村落都是黑白色調構成的,濕潤的風送來了潮濕腐敗的氣味。

自來也下意識地召喚出一只小蟾//蜍,想要借助它潛入雨隱。

“這麽麻煩做什麽,”阿七伸手攔住他,瞇著猩紅的雙眼,“這麽大的雨,雨水中又有流動的查克拉,說不定對方早就知道我們來了,我們怎麽躲都沒有用。”

自來也皺眉,用商量的語氣問她:“那你覺得潛入比較好?”

隨意地看了他一眼後,阿七轉身指了站在最前面的兩個人,“你們兩個去前面帶路,其餘人等準備好迎戰,既然已經暴露了,那我們就這樣直接進去吧。”

自來也大驚:“餵!這壓根不是偵查的手段吧!”

“不是又怎麽樣,偵查人員難道就不需要迎戰嗎?”阿七揚起唇,聲音淡定無比:“反正攻打雨隱的名單同樣是我們這些人,也足夠了。”

說得輕巧自然,是因為她自身有足夠的實力支撐,不管是偷襲對方也好,還是光明正大地進攻也好,都可以隨心所欲地實施。可那些以為只要在這邊待幾天就能夠回去的志村一族的族人卻早已在日覆一日的文書工作中將戰鬥的意志消磨殆盡。

有人不敢置信:“大人,什麽叫攻打雨隱的也是我們?!”

阿七解釋:“意思是根本沒有什麽後備軍,偵查和戰鬥的任務都是由我們這一隊來完成。”

帶著天狗面具的親信封住了最後的去路。

——很好,被欺騙了,連退路都被截斷了。

被點名的那兩人更是恐慌到了極點

幾日來懸掛在頭頂上的屠刀終於落下,他們的面容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慘白,只會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其中一個帶著天狗面具的親信瞬移出現在他們的背後,將兩具僵硬無比的身軀推到了阿七的面前。

兩人跌倒在地,泥點四濺,狼狽不堪。

“我記得你家裏有個剛出生的女兒,還有個比你小二十歲的續弦,”阿七用力拍了拍其中一人的面頰,聲音溫柔卻猶如催命符:“你這幅模樣,難道是想讓他們代替你上戰場嗎,還是你在中樞待久了,忘記怎麽殺人了嗎?”

他們都在安逸的地方待太久了,忘記了血腥味。

那阿七就讓他們重新記起。

口中鮮血四溢,男人拼命搖頭,像條狗似的伏在她腳邊求饒,發出的聲音倉皇又淒恐:“不不,我不是自願想來的,求求您放過我、放過我吧,要不您還是殺了她們吧,求求您讓我走吧……”

這人的厚顏無恥讓自來也感到既可恨又可悲。

不過他並沒有開口求情,而是冷眼旁觀——他知道宇智波一族與志村團藏之間的糾葛,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跳出來當和事佬,比起無用的口舌,他更想觀察這位高層的處理方式是否如同傳言中冷血無情。

男人嘶啞的求饒一聲比一聲淒厲,阿七卻依然面無表情。

似乎心情不太好,她抽出懸掛在親信腰畔的長刀,幹脆無比地刺入男人的心臟之中,狠狠碾壓。從口腔洶湧而出的血堵住了男人求饒的聲音,變成了痛苦模糊的呻/吟。

溫熱的血浸泡著松軟的土壤,漫過阿七的忍靴。

“現在學會殺人了嗎,大家。”

她笑著掃過在場的每個人,黑眸比雨隱村的天氣還要陰沈上幾分。

這個小插曲讓所有的躁動瞬間偃旗息鼓。

等走遠了些,自來也忍不住問:“很好奇你之後會怎麽處置他們的家人?”

“全處理了,”阿七平靜道:“宇智波的覆仇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這群戰鬥力退化得和下忍差不多水平的人其實早該去死了,他們依賴團藏的權力,踩著別人的屍體和鮮血,徇私枉法,在紙醉金迷的日子裏日覆一日地被金錢和美色填充著皮囊,恐怕早已忘卻戰場上的刀光劍影。

自來也嘀咕:“不是說禍不及家人,看來都是騙人的。”

年輕的宇智波終於露出了堪稱完美的笑容,可依然給人一種森森的寒意,她說:“人有個弱點,就是一旦陷入必死的困局中,就會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想讓掌控者放過他們的性命。他們聽從於我是很正常的事,而讓他們死在戰場上也是我最大的仁慈。”

自來也側目。

——其實她最大的仁慈,就是放過了猿飛一族。

重新選了兩個人帶路,不動聲色地解決掉看守雨隱的守衛後,他們順利地「潛入」了雨隱村之中。

村子裏的雨比外頭的稍微小一些,用鋼鐵制作的建築依然是蕭條破敗,生銹的金屬管道裸露在外,覆蓋著厚重的青苔。

唯一有顏色的,是攤位上掛著的潔白的疊紙。

都是天使的形狀——也是小南的模樣。

“天使、神明……天使是小南,那神明就是佩恩了。”

那只用紙折疊的「天使」很快在雨水中軟化破裂,阿七撐著黑傘,喃喃自語,仰起頭凝視著昏暗的天穹——在雨水模糊的不遠處,有一座明顯高於其他的黑色建築,外部由縱橫交錯的管道連接組成,猙獰囂張。

在那天臺上,似乎同樣有人在凝視著她,做出了無聲的邀請。

***

清晨了。

雨突然下得很大。

嶄新堅硬的忍靴踩過柔軟的青苔,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轍痕,鞋面濕潤的泥土夾雜著雨水又粘上了最外側的兩層階梯,然後被暴雨沖刷殆盡。孤獨的腳步聲回蕩在呈螺旋上升的樓梯間,從傘面上滑落的雨珠連串滴落。

阿七拐上樓梯,看見樓道內昏暗無比,稀疏微弱的天光穿過盡頭處的天臺,沿著縫隙悄然落下,勾勒出一道頎長瘦削的影子。

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鼬的死亡為他在曉組織內部騰出了位置。他不再穿暗黑色的長袍,轉而換成了那件象征著曉組織的黑底紅雲大氅,橘色的漩渦面具在昏蒙的光影中醒目無比,又異常詭異。

“久等了,”阿七態度客氣,“這邊的雨實在太大了。”

“這邊的雨下得確實大了些,這是佩恩的術,他們應該已經察覺到你的入侵。”對方的視線飄向遠處的長廊上,再確定只有她一人後,又不動聲色地收回,繼而低聲道:“不過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已經讓佩恩和小南去木葉狩獵九尾了,但據我所知,九尾並沒有回到木葉,你應該知道他去哪裏了吧?”

阿七揚眉,擡起手:“當然知道,不如我送你過去?”

距離肩膀一寸之遙的時候,面具人遽然握上了她的手腕。

他裝作輕松地傾身低笑,面具下的紅眸卻緊緊盯著她的動作:“不必這麽麻煩,動用瞳術還需要冷卻期,你把坐標點告訴我,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當然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九尾的所在地。”他又補充。

阿七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她就著這個詭異的姿勢,另一只空閑的手伸進背後的忍具包裏摸索著,在對方越來越警惕的眼神中掏出了一張花不棱登的演唱會門票,“奇拉比的演唱會,我就剩最後一張門票了,你想去嗎,記得把握好機會。”

面具人聽懂了。

他松開手,指尖輕撫過面具,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身體逐漸扭曲起來,最後與細密的雨絲一並消失在半空中的漩渦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回見。”

大雨落在廢墟之上,與昏暗的天光糾/纏在一起。

背後傳來了紙張摩擦的細微聲音,偶後愈發密集躁動。

雪白的紙張在餘光裏一閃而過,阿七從懷裏掏出那張被雨水淋濕的天使折紙擺弄著,垂頭漫不經心地問:“是什麽時候發現不對勁的呢,天使大人。”

數千萬張紙倏忽聚合在半空中,零零散散地拼綴出紫發女子的模樣。背後那對潔白紙翼寬闊鋒利,輕輕扇動時有白紙縈繞飄落。

雖然是叛忍,但她妝容精致,面容清冷,紙折的玫瑰花裝點在右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面對著這個不速之客,雙目微闔,啟唇:“他果然欺騙了我們,違背了曉創立時的初衷,所以……你們收集尾獸的最終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阿七不答反問:“那你告訴我佩恩的秘密是什麽,我就告訴你答案。”

“休想。”

擺明了不想做這個交易,小南緩緩擡起手:“這個疑惑你就帶到棺材裏去吧。”

身後的紙翼輕輕扇動起來,無數張紙從中剝離,化作了鋒利的手裏劍,勢如破竹般朝阿七襲去,漫天飛舞的白紙懸浮在半空,明明殺機暗藏卻猶如漂亮柔軟的白羽紛揚四落。

“一言不合就開打就是你們叛忍的風格嗎?”

淩厲的青鋒劍劃破白紙的包圍,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白紙自動散開,阿七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白骨化的戰神提著劍,青色火焰在它凹陷的眼眶中輕輕躍動,向外侵襲著來自深淵地獄的邪惡氣息。

紙張聚合拼湊起女人的形狀:“與你沒有什麽好說的。”

那就只能先開打了。

***

沈悶的爆炸聲自最高的黑樓頂部炸開,揚起的灰塵遮天蔽日,如罡風凜冽的查克拉破開白紙的重疊包圍,席卷著破碎的紙屑朝遠處的湖面上蔓延而去,兩人一前一後沖出迷霧,在風平浪靜的湖面上遙遙對峙。

數十個紙分/身將阿七包圍,風吹亂了她們的發。

零零散散的紙張飄揚著,似乎被賦予了生命般自動貼向阿七的身體,下一秒就被銳利的木刺從中劃成兩半,支離破碎地墜落在湖面上,沈入水中消失不見。

雨又小了一點。

單薄的光線刺破厚重的雲層,灑落在水面上,折射出黯淡的光芒。

那些沈下去的紙頁再次悄然匯聚在阿七的腳底,趁她與分/身纏鬥之時貼了上來,引發了一連串劇烈的爆炸,高溫和猛烈氣流讓她的身體向後翻滾了好幾圈,然後整個人化作了一灘水潰散在湖面上。

小南眉頭猛然向下一壓:“水分/身?”

“難道就允許你用分/身嗎?”鋒利的草薙劍在背後劈開她用紙做的身體,紙張四散開去又在持劍人的背後聚攏出小南的模樣。

正如情報中所說的那樣,在式紙之術發動的時候,任何物理攻擊都對她無效。

“說實話,來之前我沒想到會這麽麻煩,但是沒辦法,那家夥貌似沒有處理好他與你們之間的矛盾,我之後會找他算帳。”

纏緊了手上的繃帶,阿七冷笑著擡起猩紅的眼眸,青色的須佐能乎拔地而起,暴露在外的骨骼被血肉覆蓋,披上了堅固的戰國鎧甲,弓矢被拉滿,三支鋒利的箭簇對準了其中三個紙分/身。

還沒結束。

青色查克拉源源不斷,支撐著戰神的背後長出了另一個猙獰可怖的頭顱,從鎧甲下二次生長出的另外兩條手臂握緊了鈍重的長劍,徑直對準了藏在紙分/身之中的本/體。

在小南愈發慎重震驚的眼神中,須佐能乎並沒有對她發起進攻,而是張開了蜷縮在身後的翅膀,濃重的陰影掠過她的身體,遮蓋住了女人因無法控制而微微顫抖的嘴角和眉梢。

黑發宇智波站在半空之中。

破開雲霧的陽光自背後灑落下來,她俯瞰著用紙構築出的天使,目光憐憫得更像垂落人間的神祇。

“既然大家都趕時間,不如速戰速決吧。”

話音落下,小南驟然扇動背後紙翼徑直沖了上來,靠近須佐能乎的幾寸之遙,她的整個身體都化做了數億張柔軟的紙張,它們在空中分散折疊,化作了蝴蝶的模樣,蓋住了其中繪制著黑色圖紋的起爆符。

蝴蝶振翅的細微聲音積少成多,幹擾了阿七的聽覺。

眼前更是化作白茫茫的一片,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勢要將整個世界吞沒。

除了白色什麽也看不見,暗紅色的寫輪眼在眼眶內快速轉動著,墨色的花在眼瞳中飛速旋轉啟動,一只又一只的紙蝴蝶在眼前四散飛舞,緊接著本/體驟然出現她的眼前,美麗的淺橘色雙眸中是視死如歸的堅定。

“所謂通向和平的道路,不過是你們的一個謊言罷了,你和宇智波斑都該死!”

阿七反駁:“什麽可笑的謊言,我真是一句話都聽不懂,我和宇智波斑沒有任何關系,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只是想占領你們雨隱村罷了。”

說話間,她精準地定位到了本體的存在,冷笑著擡手扼住她喉嚨。

然而在指尖觸碰到紙頁的一剎那,環繞在周圍的起爆符也順勢炸開,延綿不絕的爆炸聲響起,暗紅色的火焰直沖雲霄,滾燙的高溫將岸邊的景色都變得扭曲起來,水面上黑色濃煙滾滾升起,隨風彌漫著向岸邊吹去。

“……這就解決了嗎?”

就在小南松了口氣的時候,尖銳刺耳的鳥鳴聲在耳畔炸來,一道冷冽的青芒破開層疊濃霧,從背後貫穿了她的腹部,然後變成閃電球型炸開,血花四濺。

銳利的箭簇勢不可擋,六道光芒相繼射向她背後的紙翼。

背後的紙翼散落開來,小南無力地從半空中跌落。

她翻身跪坐在水面上,捂著腹部,竭力壓制著痛意,從指縫中溢出的鮮血在水中暈開,變成絲絲縷縷的紅色絲線,點綴在鬢角的紙花也松散脫落。

意識到對方的查克拉已經只能維持在湖面上行走,感到奇怪的同時,阿七並沒有放松警惕,她要確保獲得佩恩情報的同時,還想要留下小南的性命——作為一個「天使」,她在雨隱的地位可見一斑,她還想利用她順利繼承雨隱的統治地位。

解除了須佐能乎,阿七彎腰擡起她的下巴,準備發動幻術。

紫發女人的面孔在戰鬥中變得濕漉漉的,柔軟的紫發傾覆在她的面頰上,只能透過縫隙中看見那雙淺橘色的漂亮瞳仁。

靠著極大的意志力,她在幻術的侵襲中慢慢擡起手指,攀住了阿七的手腕,瘦削的手臂陡然爆發出了極大的力氣,孤註一擲地發動了最後的攻勢。

阿七輕蔑地看著她,刻意沒有掙紮,只想見識一下她最後的倔強。

就像只貓,玩/弄著在自己手掌下四處逃竄的老鼠。

腳下平靜的水面湧起一股暗流,隨後立刻從兩側自外分開,露出了黢黑幽深的懸崖,而在懸崖的兩側,並非想象中那種潮濕粘滑的石塊,而是由密密麻麻的黑色起爆符所構成。

粗略估算,大概有數億張。

它們在凜冽的罡風中起伏飄動,令人膽戰心驚。

還沒來得及震驚和後悔,兩人便一同極速向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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